【歷史上的今天】1944年8月22日:學童疏開船「對馬丸」沉船事件

1944 年 8 月 22 日上午 10 點 12 分,一艘載著 1,661 名平民的學童疏開船「對馬丸」在鹿兒島縣惡石島西北方 10 公里處的海域航行時,遭美軍弓鰭魚號潛艦(USS Bowfin)發射的魚雷擊中,隨後在 10 點 23 分沉沒。當時船上載有 1,788 人,共有 1,484 人死亡,當中 784 人皆為孩童。這起沉船事件就稱為「對馬丸事件」。

對馬丸事件的死者當中,半數皆為孩童的原因正是,對馬丸是一艘疏散平民、特別是未成年學童的「學童疏開船」。而且對馬丸上孩童的存活率又比成人還要低,只有不到 1 成(約 60 人)倖存下來。

表:對馬丸乘船者與罹難者人數(僅採計已知身份的罹難者)

類別對馬丸乘船者總數已知罹難者身份者總數
疏開者1,661784(  學童疏開)
30(訓練、照顧者)
625(  一般疏開)
船舶砲兵隊員4124(   船 員)
21(船舶砲兵隊員)
總數1,7881,484       

註:罹難者當中,0-15 歲未成年共 1,040人,倖存者人數約 280 人

戰時的平民疏散計畫

1941 年 12 月 8 日,日軍同時在夏威夷珍珠港及英屬馬來亞發動奇襲,二戰亞太戰場的太平洋戰爭正式開打。1944 年 2 月,日本政府制定《一般疏開促進要綱》,要在空襲來臨前提前撤離居住在都會地區的老弱婦孺。

1944 年 6 月,日軍在馬里亞納群島(Mariana Islands)的戰況不佳,一旦馬里亞納群島(含塞班島)落入美軍手中之後,日本全境都會在美軍 B-29 戰鬥機的空襲範圍內。所以日本便在 6 月 30 日訂定《學童疏開促進要綱》,決定率先疏散都會區的國民學校初等科 3 年級到 6 年期的學生(相當於現今的小三到小六)到農村地區,作為預備戰力。

1944 年 7 月 7 日,塞班島淪陷當晚,日本政府便下令要疏散沖繩縣 10 萬名平民到沖繩縣外,當中 7 萬人須撤離到九州,另外 2 萬人則疏散到台灣。沖繩縣的學童疏開計劃,就是在這個背景下,在 7 月 19 日正式啟動(沖縄県学童集団疎開準備要項)。

對馬丸為何會遭美軍鎖定?

對馬丸是一艘 30 年的老貨船,原本是日本郵船的民航貨船,但在太平洋戰爭開打後就被軍方徵用,負責運送物資到南方。

1944 年 8月 16 日,對馬丸在中國上海載了日本軍隊後,8 月 19 日抵達沖繩那霸。部分士兵在那霸下船之後,接著載送平民,準備將船上的平民疏散到九州長崎。

當時對馬丸並不是單獨行動,而是有 3 艘貨船再加 2 艘護衛艦的組合,在 8 月 20 日下午啟程。然而,美軍當時成功攔截並破解日本海軍的暗號,得知對馬丸、和浦丸和曉空丸將在 8 月 21 日從那霸港啟程,便派遣弓鰭魚號潛艦跟蹤這個船隊,準備展開攻擊。

對馬丸的船長雖然知道這條航線的危險性,所以打算走蛇形,避免遭潛艦的魚雷鎖定,但當時船上負責這次避難(疏開)行動的指揮官不准船長遠離船隊,也不希望航程延後,便下定對馬丸必須走直線最短路徑,便因此成了弓鰭魚號最好的下手目標。

當時美軍可能真的不知道對馬丸抵達那霸之後,船上載的不再是士兵而是平民,但按照美軍當時採取「無限制潛艇戰」的策略,只要發現是敵國的船隻,不分軍民就會發動攻擊,對馬丸恐怕也難逃死劫。

對馬丸遭擊沉之後

由於對馬丸原本就是一艘貨船,而非專門設計用來疏散平民或孩童的船隻,所以對馬丸遭魚雷攻擊之後,很多乘客難以順利逃生。對馬丸遭擊沉之後,第一波救援行動還要等到隔天(8/23),到了晚上還會暫停救援。截至第三天(8/24)總計救出約 250 人,另有 21 人在海上漂流了 6 天,才漂到 150 公里外的奄美大島。當時和這些人一起漂到奄美大島的,還有在對馬丸事件中不幸罹難的死者們。

另一方面,雖然軍方在第一時間就知道對馬丸遭到擊沉,協助救難的漁船還有倖存者們卻都被警方和憲兵下達禁令,不得對外講出對馬丸遭擊沉的事實。背後原因就是不希望這起事件影響到後續平民疏散計畫的進行,而實際上沖繩本島的平民疏散計畫在 1945 年 3 月沖繩戰役開打之後,暫停將平民送往九州或台灣避難。而石垣島在沖繩戰役結束之後,重啟的平民避難計畫,也曾在尖閣諸島(即釣魚台)遇難。

至於擊沉對馬丸號的弓鰭魚號潛艦(USS Bowfin),則被封為「珍珠港的復仇者」(Pearl Harbor Avenger),因為它在太平洋戰爭期間成功擊沉 77 艘日本船艦,現在停靠在珍珠港的美國海軍亞利桑那號戰艦紀念館(The USS Arizona Memorial)旁邊,供民眾自由入內參觀。


想知道為什麼沖繩會成為台海衝突前線的原因嗎?前陣子和《德國之聲》共同採訪、製作的影片,就會完整告訴大家,二戰至今沖繩(琉球)所扮演的角色,以及沖繩面臨的難題。

【中文版】台海衝突前線:日本沖繩如何備戰中國威脅?|DW 獨家視角

【英文版】Okinawa: How Japan is preparing for conflict with China | Inside Asian Conflicts

⬆️ 悼念對馬丸事件罹難者的「小櫻之塔」
⬇️ 在「小櫻之塔」不遠處的對馬丸紀念館

發表迴響